界魚小森

之六

他看見所有的天空都在飛，眨了眨眼，他想確認自己是否看錯了。

不，那不是天空。

那是他的回憶，破碎的。

「砰！」

我整個人趴倒在床上，哀怨的揪著門瞧，活像個深閨怨婦，不，事實上已經是了；監察者根本不顧我的飢餓度如何，就把我扔回來，只要我活著，他一切就好辦，真是太過分了。

破琉那隻死貓滿足的舔舔貓掌，屁股囂張的對著我，一臉得意洋洋，可惜他忘了我是誰。

一個枕頭飛過去，死肥貓瞬間被打趴在地，肚子朝天，呈翻白肚狀，我帶著賊笑陰惻惻的接近牠，手上瞬間出現一把菜刀，腳毫不客氣的踩在牠的貓尾上，牠發出慘叫，一臉驚恐。

「親愛的破琉啊。」我晃了晃手中的菜刀，微笑，「你似乎忘了這裡是我的領域，嗯？想逃，你逃不掉了。」

領域，是被拘禁在這裡的微小補償，範圍是整個房間，只要我在，只要我想要，任何生物──包括死物──都能任我指揮。

「親愛的司老大，看在我們是數萬年之交的份上…不要衝動啊，有、有話，好好說嘛…」牠一臉諂媚狀，緊張的乾笑。

我微微瞇了瞇眼，冷笑，菜刀毫不猶豫的揮了下去，牠慘叫一聲，刀尖正好停在牠圓滾滾的肚皮上，分毫不差。

「破琉啊…」我非常溫柔的輕喚，勾起一抹溫和無害的笑容，然後刀尖緩緩的在牠的肚皮上滑動著，「…如果你沒忘記我最討厭的稱呼…說不定…我還能稍微考慮…」刀停住，牠恐懼萬分。

我生平啊，不，是自從阿書來了之後，最討厭，最討厭，人家叫我……司老大。

因為啊，好像，後面那個，屬於我的名字啊，被取代一般。

我討厭被取代。

刀尖刺了進去，血花四賤，牠的瞳孔放大，定格，然後緩慢的闔上了。

我笑了，甩了甩刀尖的血，慢慢的說：

「阿書……你還要看多久？還有……破琉……你別給我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