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魚小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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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太一的淡棕色頭髮濕漉漉地黏在他的頭皮上，他用力地在新家中的浴缸中用海綿搓洗他的胳膊。因為你是我的朋友......這句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中，令他感到無比空虛。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失落？他不停地想著，這只是一句話而已，可是好痛......我覺得好痛。太一將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嘗試將自己心臟的跳動平靜下來。

　　「這裡有你背包裡放著的衣服。」新說道，光著腳踏進浴室。

　　「謝謝。」太一紅著臉轉過身子背對著新，「你平常進浴室前、都不會出聲提醒裡面的人嗎？」

　　「不、當然會啊，但是你在浴室裡面所以......」新也不自在地臉紅了，「我有跟我父母談過了。」

　　「然後呢？他們說了什麼？」太一問道。

　　「......我很抱歉、」新說道，「但明天你必須回家。」

　　太一感覺自己的喉嚨中彷彿梗著什麼東西，他嚐試將它吞嚥下去，「我了解......我想終究還是得向我媽道歉。」太一聽著新的腳步聲遠離充滿水氣的浴室，他繼續搓洗自己的身體，水聲充滿了安靜的浴室。

　　太一很快地便清醒完畢、換上新的牛仔褲和綠白相間的條紋上衣後便離開了浴室，他在浴室外四處張望著，眼神掃過一張張新與他的家人的合照，其中一張照片中，新凝視著大海，看起來差不多八歲。他小時候看起來好可愛啊。太一感覺到自己的雙眸微微睜大，他剛剛真的這麼想了嗎？他的心跳又開始加快起來，心跳聲傳入他的耳朵，接著剛剛那句話又回到他的腦海中，讓他感到難受。我到底怎麼了？

　　「太一，這邊！」新喊道，將太一從混亂的思緒中喚醒。

　　「來了。」他邊回答，邊尋找新低沉的聲音從哪個方向傳來。

　　「來玩花牌吧。」當太一終於找到新的房間並坐下時，新在他面前微笑著說道。

　　「把牌拿出來吧。」太一笑道，將花牌的盒子打開，他們很快地將花牌混在一起，兩人各二十五張。太一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花牌一張張放置在地板上，放在他可以很輕易地找到、但可以混淆新的地方，當他們將牌在同時間放好之後，他們的眼神對上彼此的，就那樣維持了一段時間。

　　太一墜入對方深沉的藍色眼眸中，感覺到自己腦海中的一切似乎都裸露了出來。新咳嗽了一聲，按下錄音機的按鈕，很快地，起始的詩句的聲音迴響在房間中。

　　綿津見海原，漕出滄海一望者......

　　太一的專注地身體往前傾，閉上的雙眼前浮現了兩邊排列著的花牌，他的雙耳仔細地傾聽著第一首詩。

　　沖浪似皓雲，海......

　　太一快速地伸手往位在新左手邊的地方的花牌抓去，接著在他碰到新的手背之前將手停止了。他的手是什麼時候動的？太一想道，震驚的情緒混雜著緊張，這只是第一張牌而已......為什麼我已經開始覺得難受了？太一搖醒自己，身體再度往前傾，比之前更加專注地在第二張牌上。
　　
　　悠悠此世間，世間雖大無寄道，身仍無容處......

　　太一再次行動，快速地伸手拿到了正確的牌，當他的手碰觸到他第一張花牌時，他的心雀躍地跳動著。他不敢置信地想著自己居然從新的手下拿到了一張牌，當他將牌放置在他旁邊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綻放了一抹微笑。遊戲像這樣持續進行了一個小時，他們從彼此手下拿到牌，彼此都在對方的前面放置無關緊要的牌，彼此都想要在遊戲中佔盡上風。

　　就技巧而言，新的速度和準確度非常出色，但太一的專注也非比尋常，他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犯下任何失誤，並以相同的速度拿下每一張牌。當遊戲以緩慢的節奏進行下去時，汗水滑下太一的眉毛，他的腦袋彷彿在用他身體的葡萄糖燃燒著。

　　蒼窮天風......

　　......
　　
　　「謝謝指教。」新鞠躬，黑色的頭髮落下遮住了他的臉龐......他贏了。

　　「謝謝指教。」太一帶著敬意鞠躬。別擔心，這只是第一局而已。太一邊將牌混雜在一起邊對自己說道，而新正在換一捲錄音帶。

　　下一場我一定會贏的，我不能輸給新。太一開始放置他的牌並且記住每張牌的位置，他抬頭看向新鏡片後的雙眼，看著光彩在那雙吸引人的藍色雙眸中跳動。這就像看著他在宇宙中沉思一般，盡管他只是正在等待第一首詩的開始和結束，以及下一首詩的開始。

　　花色雖多彩，時節遞嬗本無常......

　　......
　　
　　秋風曳......

　　接著這場遊戲由新開始，再次拿走了第一張花牌。隨著遊戲的進行他的心中開始感到挫折，他在腦海中咒罵著當在他對面的少年拿走一張牌，接著另一張、再下一張。他的惱怒像火焰般在他的血管中燃燒，接著他將身子往前傾從對他手中拿下了一張花牌，因此當新拿走另一張牌時，他的心情才稍稍平復了些。

　　從窗戶灑落的陽光從金黃色變為夕陽的金紅色，接著開始下沉，使整間房間暗了下來，他們正在他們的第六局遊戲，而太一感到非常火大，他還沒有贏任何一局。新實在是太厲害了，他的動作流利的像水一般靈活，而且擁有相當的持久力。而因為身體上和精神上的疲勞，太一眼前的花牌開始模糊起來。

　　但當他抬起頭來，他可以看得出新也很累了，沒有像他那麼快但依舊緩慢地感到疲累，太一專注地傾聽著下一首詩。房間中瀰漫的寂靜氣氛令人感到興奮，空氣中佈滿著活力，甚至可以用一柄刀將它切斷，隨著沉默持續蔓延，汗水從他們的額頭上溢出、滑下。

　　佐保春已過......

　　太一快速地伸手抓向他右手邊放置的比較低一點位置的花牌，他的手只離花牌幾公分而已而他可以順利拿到它，他將他的手抬起當他在最後一秒意識到那是個錯誤的牌。而很明顯的，新在同時間意識到相同的事情，也將他的手往上離開那張牌，太一看著新失去平衡，往他的方向倒去，接著將太一壓倒在地上。

　　太一的心臟快速的跳動著當他看入新的雙眸，對方的體溫從兩人碰觸到的地方傳到他身上，他們幾乎所以的地方都碰在一起：他們雙腿、臂部、腳踝、腹部和胸口。為什麼我感到這麼溫暖，而且我的心臟跳的這麼快？而當新將他耳邊的一撮鬆散的頭髮撥到他的耳後時，他咽了咽口水。

　　「你在做什麼？」太一倒抽一口氣，害怕自己的心跳聲會被壓在他身上的少年聽到。

　　「我只是在讚嘆你的美麗。」新輕聲說道，用手指撫過太一的嘴唇。

　　「什麼？」太一不敢置信地叫道，喉嚨彷彿被捏住。

　　「我沒辦法停止想你。」新微笑，嘗試將自己的呼吸調整正常，「自從我離開你和千早，搬到福井之後，我沒辦法停止想起你們，接著我的年紀越來越大之後，只剩下你一個......」

　　「我承認......」太一開口說道，他的臉上泛著一抹紅，「最近我想起你的時候，心跳一直加快，然後我感覺到我對你....我只是.....」

　　「什麼？」新邊輕聲問道，邊玩著太一耳邊的頭髮。

　　「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太一急促地呼吸著。

　　在鏡片後的新的雙眼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當新將太一用力抱在懷裡、並且兩人的唇第一次碰觸在一起、卻像第一千次碰在一起時，空氣中的溫度似乎升高了。而當太一回應這個吻時，新的吻帶著無聲的愛，他縮進對方的環抱中，將雙手環住新的脖子，那個喜歡他的男孩。

　　熱度穿過他們的血管，溫暖了整個房間，而很快地，太一發現他赤裸著身體被新從脖子到臂部親吻著，太一將手伸進新的襯衫，感覺到對方結實的肌肉上佈滿著剛剛玩花牌時流下的汗水。察覺到太一的急切，新退開將上衣脫掉，裸露出上半身。

　　兩個人的嘴唇再次碰觸、像他們的生命就在這吻上，焚燒般的幾秒變成幾分鐘，接著幾分鐘變成小時，他們緊緊環抱在一起，他們燃燒的熱情融入夜晚的涼意中。疲勞終於席捲了他們的身軀，他們將花牌的盒子推到角落，接著癱軟在柔軟的床鋪上，太一將頭靠在新的胸口上，接著新將被子蓋住他們濕黏的手指。

　　「新，晚安。」太一輕聲說道，更加靠近了新溫暖的身體。

　　「太一，晚安。」新輕聲回應，將手環住太一。

如果有什麼話想對原作者說的話，可以留言在下面，我可以另外翻譯給原作者噢。－－by覺得標題該改成新太的議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