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銅鈴脆響,老闆依舊翻閱著報紙,頭也不抬的說道:「回來啦。」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把被操的虛脫的兩個傢伙丟到沙發上,我非常順手的把櫃台上的茶杯拿過來一飲而盡。
  老闆皺了皺眉,沒任何表示,顯然早已習慣我的任性。
  「他們的素質如何?」明顯是隨口發問,老闆把報紙放到一旁,開始泡新的茶。
  「還不錯,以前幸運找到雲谷想要拜師的那群人,在基本測驗時全都昏了,每個人都被師父拿茶壺轟出去,師沒拜成也就算了,手腳跟嗓子還全部廢掉。」
  「是為了防止門派地點被說出去麼?」茶的清香緩緩的飄出,老闆啜飲了一口,面無表情。
  「對呀,如果有人心懷怨恨想報復那就慘了,找的到雲谷的必定不是泛泛之輩。」我回答,嘴裡咬著老闆親自烤的小餅乾。
  巧克力的,不錯。
  「你們的功夫很危險麼?不然為何基礎不成便雙手雙腳皆廢?」
  舔舔沾上糖粉的雙唇,我回答:「我們門派的創始人是個懶蟲,討厭打外面那些名門正派的辛苦基礎,所以就自行構思了另一種事半功倍的方式,既輕鬆又好學,除了一開始不習慣體力消耗的比較大,沒副作用也沒啥後遺症。」
  說真的,我真是超佩服咱們門派的祖師爺,他真是太偉大了,天生就是來造福我們這些想當高手又懶的人。
  「前提是,如果你的體質不是上好或是特殊,不適合這門功夫,身體就會自然而然的進行強烈排斥,雙手雙腳在衝擊之下報廢也是正常的,嗓子啞是因為力量撞擊之下尋求逃脫路徑造成的。」
  幽幽的補上這一句,我發現老闆的神色有點微妙。
  咧開嘴笑了笑,我嘿嘿兩聲,表情相當欠扁:「你也想學?」
  老闆擦拭著茶杯,面無表情的吐出七個字:「你今天沒宵夜了。」
  「喂!開玩笑的啦!」我沒好氣的喊道。
  「哼。」低哼一聲,擺明不想理我。
  「英俊善良威武勇敢的老闆先生… 」
  「好好好,我做我做!總行了吧!」老闆立刻打斷我的話,狼狽的喊道。
  「嘿嘿,就知道老闆你是好人 ~ 」
  「少來!把你的阿挪奉承收回去!」老闆毫不客氣的一掌巴了我的頭。
  「喂,會痛欸!」我抱著頭,跳到另一邊去,嘴裡不忘碎碎唸:「老闆你啥時變的那麼暴力?誰教壞你的?我去找他算帳…」
  「再講你就真的沒宵夜了。」老闆涼涼的說。
  「老闆,你威脅我…」我哀怨的說道。
  「你可以去外面的餐廳吃啊。」
  「不要,外面的都不知道在幹啥,你的比較好吃。」
  「那就閉嘴。」
  「呿 ~ 老闆你絕對有預謀!」天殺的蓋菲爾最好吃的就是這家,我又不能沒美食啊,有陰謀!絕對有陰謀!
  「想太多。」老闆勾起了淺淺的笑:「有時間胡思亂想,倒不如看看你那兩個小傢伙,他們快醒了。」
  「老闆你覬覦我的徒弟!」居然一直觀察他們倆!
  「我對他們沒興趣!」大聲駁回。

      兩個小傢伙醒來之後,我檢查了一下睡眼惺忪的兩人,看來蠻穩定的,沒什麼異狀,就把他們兩丟給老闆照顧了。自己則去了蓋菲爾的商店街買壓縮乾糧,小巧又方便攜帶,旅行者專用。
  蓋菲爾的商店街沒有像緋鳴的市場那樣擁擠,小販的吆喝聲綿延不絕。反而商家們整齊的坐落在街道的兩旁,乍看之下大同小異細看卻各有特殊的吸引人之處,絲毫都不過於華麗或樸素。落落大方,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商店販賣的是何種物品,逛起來也比較輕鬆些。
  熟練的推開一家商家的玻璃門,這是每次來蓋菲爾時我都會進去逛的店,靦腆的對櫃檯後的老闆娘笑了笑,她回以一笑,已經三十多歲的她卻依舊餘韻猶存,依稀看的出年輕時的風華絕代。
  「這次要買些什麼?水?武器?還是乾糧?」老闆娘深遂的湖藍色眼睛瞇成了月牙形,嘴角掛著淡雅的笑,柔和略低的聲音輕盈的詢問,手中的香煙瀰漫,倒是也有幾分神秘色彩。
  「乾糧。」我回答她,聲音壓低,「還有水。」
  「沒問題。」白皙的手捏息了煙,細小的疤痕散落在上,數量多的怵目驚心。
  注意到我的視線,她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優雅的走到擺放水和壓縮乾糧的櫃子旁,隨手拿了三瓶水和六包乾糧往我的方向扔,也不管我是否能夠接到。
  雖然我還是穩穩的接住了。
  「剛剛好?」她慵懶的道,其實這並非問句。
  「剛剛好。」我其實不必說,老闆娘一向能清楚得知顧客所需要的量。
  與生具來的天賦,了不起的得天獨厚。
  「老顧客,老規矩,給你打個折。二十塔元。」老闆娘抽出另一根煙,瞇著眼吞雲吐霧。「還有,一句話。」
  「多謝。」我笑,輕輕的放了二十塔元在櫃檯旁。「這次是什麼?」
  「分開許久的另一半…」她吐出煙霧,眼角浮出淡淡的魚尾紋。「…或許會…也或許不會…要做好心理準備啊…彼岸花…」
  「謝謝,我知道了。」我笑了笑,轉身,離開。
  照樣支離破碎拼湊不全的句子,唉,卻總是很管用。唔,如果理解的話。
  或許我真該去請教下能解讀句子的人。
  分開許久的另一半…會是那位擁有鮮紅瞳孔的混沌嗎?另一半、一個人的另一半可以是許多意思,伴侶、摯友、愛人…還有…雙胞胎。
  而彼岸花、曼朱沙華,亡靈引渡彼岸殘留下的前世記憶所凝聚的悲傷之花,有不祥、死亡的意思…天啊,我該不會真倒大楣了吧?
  越想越汗顏。我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老闆娘的經過。
  第一次見到老闆娘的時候其實嚇了一大跳,我連需要什麼都沒說,她就已經把我想要的東西都包好等我來拿了。
  後來來的次數比較多,慢慢跟老闆娘混熟了,她就從包好東西等我付錢變成現在的直接扔給我,豪不客氣。偶爾送我一兩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一開始沒怎麼理會,吃到苦頭後才開始本能的理解句子的涵義,每次都超有幫助的令人讚嘆。
  簡直是神助。
  曾經藉著師父傳給我的情報網想要調查老闆娘的來歷,不過經過考慮過後還是覺得等她自己想說的時候在來聽好了,畢竟查到的東西也不一定是事實。
  打消念頭的第二天踏進老闆娘的店時,她對我冷冷的笑說,如果我不打消念頭的話,就要把我列為拒絕來往戶,美艷的傾國傾城,卻也冷列的寒。所有的好奇都給冰凍了,老老實實的不再隨意猜測。
  甚至比我師傅還更有氣勢些。
  所以說,神秘的女人最好永遠別去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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