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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名闖進最後試驗的考生聚集在空曠的大廳,我緊盯著那塊蒙著白布的白板,心理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亦或是…興奮?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第一次體會到似乎是在被師父踢出家門出師的時候。
  
  「最終試驗採取一對一的淘汰賽,這是你們的賽程表。」
  
  尼特羅輕輕拉下白布,我整個人僵在那裡。
  
  我…為什麼會卡在那麼尷尬的地方呢?
  
  我整人像是晴天霹靂般的震驚,接下來尼特羅講解的規則我一半都沒聽進去,廢話,漫畫中早就看過了我為什麼還要再聽他囉唆一次?
  
  「那麼,開始比賽!第一場,半藏對小傑!」
  
  裁判高喊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跟其他人一起站在場地邊觀看,我知道這場比賽會有跟原作劇情一樣的發展,小傑無畏的表情是堅定的。
  
  我並沒有很認真的去看這場比賽,事實上半藏囉縮的時候我就已經想打哈欠了,小傑畢竟還太稚嫩,就算他天賦高又潛力無窮也是一樣。
  
  「早點認輸吧,別做無謂的掙扎了。」
  
  當半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是有點不爽的,誰會高興自己被否定啊?
  
  「不要。」小傑硬是做了個鬼臉。
  
  接下來小傑根本是完全被壓著打,熱血的雷歐力已經開始生氣了,奇犽看似漫不經心事實上也有了擔心的情緒,我靠著牆壁坐在地上繼續觀看,一點都不擔心,反正他活力無窮,就算斷手也過幾天就好了。
  
  第一場的結束是以半藏認輸,以及小傑昏倒收場。
  
  裁判緊接著高喊,「第二場!酷拉皮卡對西索。」
  
  在我旁邊怪笑的西索走向場地,我低聲唸了一句,「就說了,會有客人拜訪你的店。」
  
  他呵呵呵的對我笑。
  
  這是一場在我看來有些緊繃的戰鬥,西索詭異的氣場跟酷拉皮卡的緊張形成強烈的對比,所有人都專注的看著這場戰鬥,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我只是緊盯著他們兩個,沉默。
  
  沒有挑釁,沒有話語,單純的幾乎詭異的一場比賽,只有西索的撲克牌和酷拉皮卡雙刀撞擊的聲音,西索只是單純的在玩,而酷拉皮卡幾乎發揮他一生所學。
  
  像機器人在對打般的戰鬥。
  
  緊接著,西索突然湊到了酷拉皮卡的耳邊低語著什麼,酷拉皮卡的雙眼在一瞬間憤怒的轉紅又消逝,然後西索笑瞇瞇的對裁判說了句,我認輸。
  
  全場幾乎錯愕的沒有人發出聲音,他悠悠哉哉的又站到我的旁邊,輕聲說了一句:
  
  「你介紹的客人,很有趣呢 ~ 」
  
  我瞪了他一眼,用唇語唸了一句,「你對他,說了什麼?」
  
  「呵呵呵 ~ 」
  
  我想,我不用多問了,這死變態。
  
  第三場和第四場緊接著過去,看得出來西索對鮑德羅一整個就是意興闌珊,然後我的第五場,根本就是尷尬的一個不行。
  
  「第五場!奇犽對洛。」裁判高喊出來的時候,我的心臟一整個加快跳動速度。
  
  為什麼我說這是一場很尷尬的比賽?因為我若贏了奇犽就會跟他老哥對上,接下來的劇情走向就完全一樣,非常好。但是,奇犽是這麼輕易就認輸的人嗎?更何況我還摔過他一次。揍敵客家的人,大概很記仇吧?
  
  在來,如果我認輸了對手就是伊耳迷,他的釘子是我的弱點,我一點都不想跟他對上,也不想打亂劇情走向。
  
  真是困難。
  
  「奇犽選手,洛選手。請到房間中央來。」
  
  我緩步朝戰鬥區域走去,奇犽的也聳聳肩走了過來,我們面對面,我跟他沒有任何交情,但此時我希望他能主動認輸,不過天不從人願。
  
  「開始!」
  
  從頭到尾,他都沒認輸的意思。
  
  
  
  我游走在場地中閃躲著奇犽每一個精準的攻擊,我移動自己到安全的地方,再下一個攻擊來臨前轉移自己的位置,跟他拉開距離到最大限度,就算有機會出手我也不攻擊他。
  
  我用最秏時的消磨體力戰術,他看出來了,卻無力改變現在膠著的狀況。
  
  因為他完全跟不上我經過訓練的高速,每一次的攻擊都只打中我的殘影,而我的人早已出現在任何一個位置,又再度移動,他完全被我耍著玩,也越來越煩躁。
  
  其實現在這種感覺挺爽的。
  
  我瞥見考官們神色各異的表情,相信他們也知道我在幹什麼,考生們也是,不過我並沒有停止的打算。
  
  在他打破我第二十一個殘影之時,停下了動作,我也跟著遲疑的停了下來,他全身都在冒汗,紫藍的眼睛卻倔強的瞪著我,不是要認輸,我的腦袋閃過這幾個字。
  
  「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打就光明正大一點!躲來躲去算什麼!」
  
  他憤怒的朝我喊著,原來是這樣,我了然的恍然大悟。
  
  他不認輸是想好好的跟我打一場,結果我在躲來躲去不跟他正面交鋒顯然惹火了這傢伙,他一點都不在乎輸贏,只想跟我打。
  
  他真的是變化系的嗎?我有點哭笑不得。
  
  「你真想跟我打?」嘆了一口氣,我淡淡的說。
  
  「廢話!」他憤怒的大喊,「不然我拖那麼久都不認輸是在幹麻?」
  
  呃…我以為你只是不服輸罷了。相信在場的人都這麼認為。
  
  當然我沒膽說出口。
  
  
  「你說的啊。」
  
  我淡淡的微笑,下一秒便從原本的位置上消失,出現在他的面前,直接一腳飛踢上去。
  
  他有些錯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我,接著眼神轉為興奮的彎腰躲開這一腳,右手指甲伸長往我的脖子抓去,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膝蓋往他的腹部撞去後同時鬆手,他往後撞上了牆壁,碰一聲巨響,牆壁被他撞去許多裂痕,碎石落了下來,他跌坐在地吐出一口淤血。
  
  他抹抹嘴角的血絲從碎石堆中再度站了起來,興奮的腳一瞪飛身出現在我的前方直接給我一拳,我側身閃過他的拳頭手打向他毫無防備的脖子,那是最不容易鍛鍊出肌肉的地方,但他在半空中已不可思議的角度轉過身面向我的手刀在我的手臂上抓出了一道血痕。
  
  同時我用左手擊向他的脖子。膝蓋抬起撞上他的背部。
  
  他在空中落下的雙腳突然踢向我的胸膛,以此為點用力一瞪強制性的朝地板跌去,正好閃過了我兩個攻擊,他從地板上翻身站起,攻向我的背部。
  
  我轉身往後方躍去,他緊接著跟上,我的胸口現在有點悶,這傢伙踢的有夠大力的。
  
  我閃過他的拳頭沒料到這只是虛招,千鈞一髮的躲過他踹過來的腳,我二度揍向他的腹部他的後腦杓又撞牆了。
  
  等等,後腦杓?
  
  我開始思考要不要把他那跟釘子拔出來,畢竟只要有那跟釘子在,他就無法在比他更強的人面前發揮所有的實力,這是保護,也是一種限制。
  
  「真是…」奇犽拍拍身上的灰塵,對我抱怨,「怎麼都打不到你啊?」
  
  「你還不是一樣。」我吐嘈道,「撞牆那麼多次都沒事,怎麼精力那麼旺盛啊?」我很鬱悶。
  
  我跟他對望一眼,兩個人都很納悶。
  
  奇犽在心理OS:死蟑螂。
  
  我在心理OS:死小鬼。

  不是沒想過讓奇犽勝利。
  
  我遊走在他的攻擊網中,像是故意游上淺攤的鯨魚。
  
  一直以來我都知道,我懦弱、膽小,不敢讓任何東西超出我該得的預料,我沒有勇氣改變既定的結局,卻又有聲音在心底說,賭一把,賭一把吧。
  
  所以我踏進了灰色的模糊邊界。
  
  不敢賭、不敢認輸,不敢面對任何未知的發展。
  
  這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手段吧。我想。
  
  奇犽尖銳的指甲擦過我的面頰,留下一條血痕,我瞇了瞇眼,淡淡的血腥味滯留在我的鼻間,眼前閃過一個畫面,夕陽下,我叼著西索的手臂,犬齒貪婪的吸取甜美的汁液。
  
  其實那時候根本沒有必要吸取人血。
  
  不過是為了說服理性和慾望兩方面的合理藉口。
  
  夕陽的光輝,最多最多,也只能讓吸血鬼渾身滾燙,像沸騰了一般,陽光則會侵蝕裸露出來的皮膚,刺激吸血鬼的求生欲。
  
  僅僅是如此。
  
  一個側踢,奇犽雙手交叉,擋住了我的攻擊。我往後滑開,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真是麻煩。他媽的麻煩。
  
  一個唸頭閃過我的腦海。
  
  「鞠,如果我簽下了契,這世界是否就是我的,隨我扭轉?」
  
  「你認為呢?」
  
  不確定、或許、應該吧。
  
  這是我對所有不是很肯定的問題答覆。
  
  在中學時曾經有人問我:「胰臟是消化管嗎?」
  
  而我沒有背的很熟,卻又害怕給予肯定的答案會是錯誤的,只好啊了一聲,隨意的說:「應該是吧。」
  
  應該,是吧。
  
  事後同學考試後發現錯誤,怒氣沖沖跑來質問我時,我這樣回答:
  
  「我只有說是『應該』,沒有說是一定是。」
  
  一句話賭的同學完全說不出話。
  
  是的,我愛挑語病。
  
  只要我給予的答案不是完全肯定或是完全否定,我就還有退路可尋。
  
  然而有時並沒有中庸的第三條路,退路也完全被封殺。
  
  就像現在這種情況。
  
  我不想對上伊耳迷最主要的理由從來不是他身上插滿的釘子。
  
  只不過是,不想改變手裡的未來。
  
  「從你踏進這個世界之後,這個世界就有了一點點改變,雖然只是一點點,但已經不是原本的那個了。」
  
  那我是否就可以袖手旁觀?
  
  「它已經是個全新的世界,盡管帶著過去的影子,但他正在一點一滴脫離必須吸取『渴望』來維持運轉。」
  
  鞠,你說的沒錯。
  
  我捏住奇犽的手腕,喀!一聲。
  
  它骨折了,不是脫臼。
  
  我心底明白,理性明白,感情不能接受。
  
  這只不過是個安撫的藉口。
  
  「我認輸。」
  
  奇犽清晰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我的大腦一片翁翁聲,有些暈眩,有些無法接受,有些卻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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